
巨蟹返鄉列車夢:火車便當的鄉愁配方
巨蟹座的鄉愁開關:鐵軌聲就是回家的路
對巨蟹座而言,回家不只是地理座標的移動,更是一條把心臟慢慢折疊放進胸腔的旅程。當列車駛離台北、高雄、台中任一城市,耳邊響起的「喀噹、喀噹」就像母親在廚房鍋鏟輕敲鍋沿的節拍,一下一下輕敲在巨蟹的記憶殼上,溫柔卻帶著震動。這震動喚醒的不只是耳膜,而是從胃底湧上的某種鹹甜交織的預感,彷彿又聞到蒸籠掀蓋時衝出的白霧,夾帶著滷蛋與油蔥酥的味道。小小的座位、小小的窗景,再配上售票口那一句「台鐵便當一個六十,謝謝」,巨蟹的世界瞬間縮成一方便當盒:外殼是媽媽的菜香,內層是爸爸的笑聲,竹片隔板上壓著阿嬤的碎念——「返來就好,毋通餓著。」
「在巨蟹眼裡,返鄉列車不是交通工具,而是時間的壓力鍋。」
列車行進愈久,味道就愈濃。那時明白了:原來鄉愁並不在目的地,而是在通往目的地的每一秒裡緩慢發酵,像壺底醬油愈熬愈黑亮,最後滴落在便當的白飯上,成為可以一口咬下的安心。
鐵路便當的時間膠囊:從劉芋仔到岳父魯肉
打開台鐵便當的瞬間,巨蟹座彷彿扭開一九八〇年代的時光郵筒:
- 主菜:帶皮魯五花肉,邊角微焦如小時候偷吃阿嬤鍋邊的驚險;
- 配菜:翠綠花椰、橘紅蘿蔔、金黃蛋絲,配色對應臺灣國旗,只是少了那道藍;
- 驚喜:藏在白飯下的滷蛋半顆,看似不小心滑進去,其實是公關手筆,讓你在扒飯時突然中獎。
為什麼這顆骰子大小的滷蛋是鄉愁濃縮丸?因為它提醒巨蟹:家的味道從來不是高端食材,而是重複與專注的日常。阿嬤每天早上四點起來熬醬油,父親騎老野狼送瓦斯桶回來一定繞到鬧市排隊買劉芋仔的芋頭糕;後來劉芋仔收了,岳父魯肉竄起,同樣在七賢一路上排隊,只是人潮變成直播客。列車往前,味道卻不肯變:滷汁的焦甜沒有演算法、沒有標籤、沒有網美濾鏡,只有湯匙挖到底時撞到的鹹蛋脆邊,「咔噠」一聲,封存三十年前的我與現在的我同框自拍。
巨蟹會在便當蓋上輕輕寫下「我回來了」,趁列車過山洞的黑暗,把那句話吃進肚子帶回家。
隔板裡的家族暗語:排骨、魚鬆與隱形蔭豉魚
把便當格挖到底,若你夠細心就能發現巨蟹座家族盤根錯節的海底暗語——
- 排骨:象徵父親的野望。老爸年輕當兵在基隆港站崗,最期待午後餐車推來的排骨便當,從此立下「退伍後開間鐵路餐廳」的少年夢,最終開成巷子口的阿水伯排骨飯。如今這塊排骨躺在塑膠盒裡炸得酥脆,是父親未竟夢想的殘影。
- 魚鬆:代表母親的憂心。媽媽總嫌魚有刺、肉太柴,魚鬆就成為「零失誤」的蛋白質補給。巨蟹出門念書那一天,媽媽把魚鬆玻璃瓶塞進背包:「冷冷的天配熱飯,就不怕想家。」從此魚鬆成隨身保安符。
- 隱形蔭豉魚:其實不存在便當中,是記憶裡最不願被提起的一味。曾祖母傳下來的台式蔭豉魚肚湯,在搬家時那口黑甕不小心摔破,味道跟著碎瓷沉進垃圾車。此後每逢返鄉,巨蟹總在下意識搜尋那口發酵鹹香——找不到之後,便把它安置在每次打開便當蓋的假想角落。這份失落,讓胃與心之間的縫隙更大,也因此有更多空間裝進日後新成員的味道:妻子的梅仔扣肉、女兒最愛的玉米筍。
因此,對巨蟹座來說,便當不只是果腹,而是家族策展:每一格里擺的是誰、缺了誰、還空一格等誰回來。
列車停靠前的心胃導航:把眼淚留給月台外的風
廣播響起「下一站左營」,巨蟹座的心跳開始加速,胃卻慢半拍地收縮。這是胃袋與心臟的錯拍,眼淚還在喉嚨排隊,嘴巴已經開始演練重逢台詞:
「我變胖了?那是便當的錯。」
先別急著哭。巨蟹的防衛機轉之一,就是「在最脆弱前先幽默」。他們習慣把眼淚折成兩半:一半在車廂中預演、演給自己看,另一半在月台風中真實落下,演給家人看。整理行李時,他們會把便當空盒壓平收進背包——不是垃圾,是回程的召喚咒語。下一次離家,同樣的盒子會再裝滿母親的擔心、父親的期望,以及自己未竟的歉意。
最後四十五秒倒數,巨蟹會拿出手機拍下空便當盒,發限時動態:**「鄉愁清倉,下一站擁抱。」**標註地點時,他們選「月台邊的風」,因為那裡沒有家門牌,卻有所有人最誠實的呼吸。
出發或抵達,從來不在終點。對巨蟹座來說,家的座標是移動的,像風、像光、像男孩女孩各自端著便當擠進車廂。只要還能聞到滷肉汁滴在電磁爐的味道,鄉愁就不會終點下車;它會換班次、換車廂,跟著月亮圓缺,繼續在夜裡亮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