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射手海上獨木舟環島日誌:浪花的星座導航
為什麼是射手座與獨木舟?在岸邊就能聽見遠方的召喚!
射手座與海的距離,其實是一顆起飛的心。 人們總說射手座是「遠行者」,但對我來說,那股想走遍世界的衝動不只是開車、搭飛機,而是必須用肉身與風浪對話才能完成。選擇獨木舟,是因為它的速度不快,卻能用每一下槳葉擊打海面,告訴自己:我正在用力活著。在墾丁後灣駛出第一個浪頭時,我明白這場環島航行不只是「壯遊」,更像一場剪斷安全繩的儀式——所有都市裡的導航 App、精算交通時間的慣性,都被海風吹得遠遠的。航行第一晚,我把射手座座右銘「我要自由」大大寫在防水地圖上:當潮汐把字跡愈推愈遠,我也把焦慮隨之推遠。
- 自由不是任性,而是願意為嚮往付出代價:每天 5 點起床追風、每餐都在船板上配海風吞飯、夜晚睡在沙灘監聽浪的節奏。
- 射手座的箭直射理想:箭頭是方向,筏身是現實,中間那條拉滿的弦,就是獨木舟上落下的每一滴汗。
岸邊的人問我:「這麼苦是要證明什麼?」我笑著讓浪聲回答:「沒什麼好證明,只是想更靠近自己一點。」
天空的星座導航:把射手宣言寫進風向
出發前夜,我把台北星象盤印成防水貼紙貼在船頭:射手座守護星 木星 正在人馬座最亮區域閃爍。老練的水手說「看星盤不如看潮汐表」,但我偏要把星座血統變成行動符號——當木星在 23 點 47 分升到最高仰角,我就開始航段。透過木星高度角調整航向,再利用火星凌日時刻把最難的蘭嶼橫渡排進行程,等於替身體裝上雙引擎:一邊是物理的肌肉,另一邊是心理的行星能量。
夜航儀式
每次夜航前,我會在甲板擺五顆石頭象徵射手座的火元素,再用鎂棒生火堆送行:
- 紫色石:木星的幸運色,祈求時機。
- 白色貝殼:守護月海與情緒,提醒自己別對焦躁讓步。
- 橙色漂流木:火象熱情,驅除夜寒。
- 石英:放大願望,把「環島」二字刻進海浪。
- 黑色火山岩:平衡浮誇,提醒每一步都要踩穩。
我把所有語言能抵達不了的遠方,交給星子與浪花一起來回應。航程第三天,我在海上收到第一通岸上朋友簡訊:「颱風外圍環流到東部了,後悔還來得及。」我抬頭,看見射手座最亮的前端箭頭依舊指向地平線,下一秒我把簡訊刪掉,讓海水沖淡退縮的可能。
浪花教會射手的事:那些迷失漁港與瞬間轉舵
第七天:迷失南方澳
射手座害怕重複,卻在重複中最快學會。從花蓮石梯坪划向南方澳時,海霧像厚棉被罩下來,只剩 GPS 冷冰冰的經緯度跳動。我對自己說:「迷路不是壞事,射手是用迷路來更新地圖。」但內心的小劇場還是在霧中上演災難片,海風把恐懼吹得更加立體。就在最焦慮之際,一對黑潮升起的小海豚突然衝到船側,繞了兩圈就帶我穩穩切進航道。像木星給的即席禮物,我只好大聲笑出來,恐懼瞬間碎成泡沫。
漁港夜談:老船長的星盤
在南方澳漁港補給時,60 歲的船長阿義聽說我用星座導航,把我邀進他的船艙看紙本星盤。他以蘭嶼雅美人傳統算法標註二十八星宿,告訴我:「射手座在北緯 22 度容易將幸運放大,也會放大粗心。」我瞬間明白自己為何兩度在鵝鑾鼻暗礁差點擱淺;阿義拍拍我說:「但你就是靠膽大才能跑到我這裡,這也是幸運。」
射手座的導航不是不會錯,而是就算錯也值得——因為每一次修正航向,都讓我看見全新的岸線輪廓。我把當天「錯路里程」記在防水日誌,寫下大標:「失誤量=驚喜量」,再用鮮紅油性筆圈起來,提醒自己以後也別怕臨時轉舵。
最後一夜:回到出發點,卻不再是自己
十二天後,我站在同一塊水泥斜坡,把獨木舟拖上岸。GPS 顯示總距離 894 公里,海拔上升 0 公尺,但胸口卻長岀新的經緯線。朋友問我最感動的瞬間是哪一刻,我竟答不上來——是那夜台東外海漫天磷光像赤道的銀河掉進海面?還是台南安平港漁民用生日海鮮粥甜到我的味蕾?抑或成功港青年在北緯 22 度線亮起仙女棒為我慶生?
射手座進階測驗:學會降落
整趟旅程,我像風箏一路往遠方飛,直到抵達終點才被迫拉線回來。但射手座的終極試煉不是「出發」,而是「降落」。我學會先把理想利箭射出,再把它收回心中:整理裝備、把船艙風乾、清洗焦鹽味的皮膚、向贊助店家回報,把「主人」身份交還世界。
帶回陸地的三把鑰匙
- 速度不是距離,而是心跳:再快的船也跑不贏願意慢慢累積的自己。
- 目的地不是點,是視野:台灣海岸線是一條 1,200 公里的摺紙,翻面就能看見新的島嶼靈魂。
- 星座不是鐵則,是信號:白天我用太陽方位,夜裡用木星高度角,但真正導航的,是每段與陌生人交換的故事、與自己對話的眼淚。
我把所有防水地圖疊起來壓進木箱,上面寫下:「給下次還相信遠方的自己。」浪尖仍在,風仍在,我已揮手,卻不再害怕掉頭。原來射手座最自由的一天,是終於認清——自由不在天涯海角,而在能把每一次心跳都編織成下一趟航線的此刻。